第14章
开会？
许乔看了看徐司寒，再看看站在门口的陆茜，很快便明白了问题。
“呵，这会开的真好，就是地点差了点意思，要不我看在欢欢重获自由的份上，赠送徐总一个豪华情侣套房，让你们的会议更激烈点？徐渣男还真不是白叫的。”
许乔一顿嘲讽，拉着沈清欢就走，“欢欢，我们走。”
“清欢！”徐司寒眼疾手快，拽住了她的胳膊，“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，我跟陆茜确实有点事情，只是吃个饭。”
许乔气坏了，“能有什么事？你也可以说只是睡个觉！放手，快把你的脏手拿开，欢欢，我们走。”
徐司寒不放，“清欢，我们谈谈。”
沈清欢垂着眸子，看着握着她手腕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，心里一阵阵地难受。
“放手，我现在不想谈。”
良久，徐司寒松开了手，“等你冷静下来，我们再谈。”
“离都离了，有什么好谈的？”许乔冷嗤一声。
“没离。”徐司寒说道。
“……欢欢？”许乔晃了晃她，急切的询问结。
沈清欢胃里一阵一阵地刺痛。
今天的麻辣水煮鱼确实太辣了，辣得她几乎承受不住。
可那刺痛却让她清醒了许多，她想到了这三年来，徐司寒数次对她视而不见，平静地说道：“我已经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了，徐总签个字，一切就结束了。”
沈清欢压下胃里翻滚的疼痛，抽回了自己的手。
徐司寒眉头拧紧，不自觉地捏了捏兜里的药瓶，说道：“我不会签字。”
“嗨，你这个渣——”
许乔气得想骂人，话还没说完，就被沈清欢拽了回去，“许乔，我们走吧。”
许乔虽然气不过，可也知道徐司寒在沈清欢心里的地位，怕骂多了让她更加难受，最后恨恨地瞪了他一眼，朝陆茜的方向啐了一口，这才跟沈清欢一起离开。
“清欢，回头我们再谈。”徐司寒说道。
这一刻，他看着沈清欢离开的背影，彻底意识到自己的心，他不能离婚。
“不用了，你签字就好。”
沈清欢脚步顿了一下，随即拉开车门上了车，许乔立即发动了车子。
掉头的时候，沈清欢看到陆茜已经走到了徐司寒身边，两个人的距离很近。
许乔看到那一幕，气得大骂了一通，最后说道：“清欢，这次你可千万别心软，都这样了还不签字离婚，指不定憋着什么呢，又想让你家给他投资？陆茜可真不要脸，当初徐氏集团陷入危机，她抛下徐司寒就走了，也就徐司寒那个大冤种，还想吃回头草，回头徐氏集团再遇到危机，我就等着看他们俩笑话。”
没听到回应，她往后瞄了一眼，见沈清欢望着窗外发呆，忍不住叹口气，很是心疼闺蜜。
别人不知道，可她太清楚欢欢的心思了，她喜欢了徐司寒十年，本来以为结婚能修成正果，三年婚姻她小心翼翼地维护着，徐司寒有颜值有身材有钱，关键从不在外面乱来，倒也算是良配。
可惜，再多的深情与付出，也抵不过一个白月光。
沈清欢看着窗外，脑海中却全是这三年来的点点滴滴。
多体面的婚姻啊，其实就是个笑话。
沈清欢苦笑，缓缓说道：“嗯，不心软。”
第15章
许乔看着她低沉的样子，心里一阵难过。
清欢看起来柔柔弱弱，可她很坚强，越是难过就越不会表现出来。
她很怕她会憋坏，犹豫了一下还是建议道：“清欢，要不你告诉他你暗恋他十年的事情？白月光又怎么了？她不过跟徐司寒恋爱两年，你还结婚三年了，算日久生情也轮不到她陆茜。平心而论，徐司寒除了心里装着个白月光，别的都还好，你再挑个男人，也不见得不是一地鸡毛。
反正我爸妈闹了一辈子，以前说为了我不离婚，现在我都长大成人了，他们还是不离婚，也不知道他们图什么，反倒是让我深切体会到什么叫婚姻的坟墓，反正我对婚姻充满了敬畏之心，敬而远之。”
沈清欢知道许乔的事情，她深受原生家庭影响，歉疚地说道：“乔乔，对不起，我不是故意引起你的伤心事的。”
“你有什么好道歉的？那就是事实。我只是想让你想清楚怎么取舍？你要是不舍就争取一把，反正已经到了这个地步，最坏的结果就是离婚。
说起来你还记得程岩吗？就我们高中时一直追你那个小胖子，我前几天遇到他了，长得那叫一个风流倜傥，比韩国那些深情欧巴也不差，让我深深感慨了一把胖子都是潜力股，我问过了他还单身呢，还跟我打听了你的状况，我觉得他对你还有意思。”
许乔一边说一边挤眉弄眼，“要不要见见？”
“你别瞎折腾，我现在心情很糟糕，而且对我来说，他只当他是普通的同学。”
“那怎么了？徐司寒还只当你是替身呢，人总要像现实低头。”
许乔说完，看到沈清欢越发沉闷的样子，后悔不已，“我瞎说的啊，欢欢你知道我这个人嘴巴快，没控住，你别生我的气。”
替身两个字，扎得沈清欢的心汩汩流血。
过了许久，她才缓缓说道：“是啊，替身，嫁给他那天，我就知道。”
这晚沈清欢去了许乔家，结婚三年，她第一次没有回到那个豪华却冷冰冰的地方。
许乔买的单身公寓，只有一室一厅，小小的空间里充满了生活的气息，大大的落地窗前摆放着一个超大的白色长毛地毯，一桌一椅一花，旁边的书架上摆满了她喜欢看的书，摆放的不算整齐，却透着随心所欲的慵懒。
沈清欢在这个小小的公寓里，感受到的是自由的味道。
当初许乔买房子的时候，她还想帮她出钱直接买一套大居室，被许乔严词拒绝了，她说她只想有个自己的窝，无论何时何地，想回就回。在这里不用伪装，可以完全放松自己，太大了整天打扫把时间都耗费在打扫上不划算，她拗不过她，只能由着她买了这个小的。
现在看来，许乔比她通透多了。
三年时间，她守着那套两百多的房子，除了打扫把自己累得精疲力尽，更把自己的心弄得伤痕累累。
“这栋楼里还有这样的小户型吗？帮我买个，装修就按照你这个装修，地毯也买一样的。”
“想通了？”
“嗯，想通了。”
许乔笑笑，扒拉了一会儿抽屉，拿出一个房产证扔在她面前，“看看。”
第16章
沈清欢打开，看到房产证上居然是她的名字，房子就是许乔对面的房子，她愣了下，随即红了眼眶，抬头看着许乔，还不等她开口，许乔先说道：“不用太感动，钱是你当初给我的，我还你你又不要，索性就把对门买下来了，其实我是怕遇到不好的邻居烦心，你别太感动啊，哎哎哎——”
沈清欢已经扑过去抱住了她，“许乔，谢谢你。”
“十几年的感情了，这么煽情做什么？再说又不是我给你买的，还是你的钱啊。”
沈清欢不管，拽着她起来就去看自己的房子，许乔见她心情好，也跟着松了口气。
打开公寓的门，里面的装修跟许乔的装修一模一样，地毯也是一模一样的，只有桌椅的颜色，选择了白色，因为沈清欢喜欢白，沈清欢忍不住又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熊抱。
“要不是我出事，是不是这辈子都不知道自己还有套这样的公寓？”沈清欢转了一圈，所有的东西都是按照她的喜好添置的，站在落地窗前，看着繁华城市的车水马龙，她觉得自己的心情都好了大半。
只要不想徐司寒，她的心情就没那么糟糕。
“我这叫未谋先知，就你跟徐渣男，分开不是早晚的事情吗？以前你多爽朗一女孩，自从遇到了徐渣男，你就变成了低眉顺眼的小媳妇，整天围着徐渣男转，完全没了自我。
清欢，说实话，我很心疼你。”
沈清欢：“……所以，你还是不盼我好是不是？”
“……你这个人，怎么一到徐渣男的问题上就犯轴？你好不好是我能盼出来的？我只是按照双方条件，预判出了结果，你可不能把结果赖在我身上，我死都不认。”
许乔走到卧室打开衣柜，“只给你准备了最基础的衣服，都已经洗过了，知足吧，你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，才能遇到像我这样的好闺蜜。”
沈清欢点点头，“嗯，我肯定是拯救了银河系，才会遇到你。”
“少煽情，你先休息一下，我去弄点吃的，都怪徐渣男害我们都没吃好。”
许乔吐槽完自知失言，赶紧溜了。
沈清欢换了套卡通的家居服，找了抹布把里里外外都擦了一遍，前后不过二十分钟，她窝在地毯上，看着窗明几净的小窝，忍不住红了眼眶，原来抛开了爱情的人生，幸福这么简单又随意。
徐司寒回到家，看着冷冷清清的房间，心就像缺失了一块似的，他把所有的灯都打开，然而明亮的灯光却照不亮他阴郁的心情，他逛了一圈，走到两个人巨大的落地结婚照前，抬手抚上女孩的脸，轻轻的抚摸着。
可是任凭他怎么用力，出现在他面前的还是模糊一团，他根本就看不清她的脸。
脑海中浮现别人对沈清欢的赞美，像星辰一样的眼睛，樱桃一样饱满圆润的小嘴，高耸的鼻梁，精致小巧的脸颊，眼角处还有一颗浅色的美人痣。
她很美，比电视上的女明星还要美三分。
可是他却看不到。
他拿出手机，给沈清欢打电话，他真的不能失去。
第17章
电话一声声地响着。
徐司寒握着手机的手指渐渐泛白。
然而直到电话停止，也没人接听，他看着手机良久，起身从酒柜里拿了一瓶红酒，倒在醒酒器中晃了晃，倒入高脚杯中，酒红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格外艳丽，举杯入口，酒精辛涩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，味道并不好，却很符合他此刻的心情。
徐司寒整整喝了一瓶红酒，醉意上头，他开始给沈清欢打电话。
他想告诉她，他不会离婚，因为他太爱她了！他看着手机，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，瞅准了沈清欢的号码按下去，这一次，电话很快就接通了。
“司寒？”
“清欢，我不会离婚，因为我很爱你，其实我每天都想见你，可我胆怯了，我怕你提出离婚我没有理由拒绝。清欢，你为什么不回家？我不想跟你分开，你留下来好吗？”
徐司寒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忧伤，他喝醉了，这是他第一次鼓起勇气说出心里的话。
对面沉默了许久，他却无法再问出口。
“司寒，你喝醉了。”一道模糊的声音响起，徐司寒没听清楚，电话便被挂断了，他苦笑一声。
喝醉了吗？人是喝醉了，可心却是清醒的，他真的很想很想，与那个靠在他怀里柔弱弱弱的小女孩，白头偕老，共度余生。
陆茜挂断电话，眼神变化莫测，最终她去卧室换了一套跟沈清欢一样的衣服，用了她常用的香水，把头发梳整理沈清欢的发型，她站在镜子前，那手机把脸遮住，几乎与沈清欢一模一样，这才拿起车钥匙出了门。
徐司寒最大的有点就是清醒，这些年她始终没找到机会，这一次，无论如何她都要把握机会。
很快，陆茜就来到了徐司寒家里，她敲了敲门，没多久徐司寒就打开了门，“清欢，是你回来了吗？”
她皱了下眉头，不知道徐司寒喝了多少酒，脚步都有些不稳，不过这样正好。
“嗯。”她尽量压低了声音。
徐司寒眉头拧紧，那双深邃的眸子盯着她看了看，似乎想看清她的脸，但终究还是没有看清楚，他上前一步将她拥入怀中，在她耳边呢喃，“清欢。”
陆茜忍不住捏紧了拳头，很快便恢复如常，只要过了今晚，徐司寒跟沈清欢就再也没有未来。
她想着，扶着徐司寒去了卧室。
徐司寒直接将她压在了身下，“清欢，我很想你。”
陆茜激动地拦住他的脖子，凑上唇去，然而下一秒，徐司寒的动作僵住了，他那双墨色的眸子眯了又眯，翻了个身站起来，“你不是清欢，出去。”
陆茜僵住，可还是尽可能地学着沈清欢的声音说道：“司寒，你说什么呢？我是清欢，我知道你喜欢我才回来的，你喝多了，快睡觉吧。”
徐司寒摇摇头，坚定地说道：“不，你不是她。”
他说着就抓着她的胳膊往外推，“陆茜，别以为你这点小花招能瞒过我，我告诉过你，你永远都取代不了清欢，不要白费心机了。”
“凭什么？徐司寒，你清醒点行吗？沈清欢根本就不爱你，而我是爱你的，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？徐司寒，我是陆茜，我还告诉你，今晚我来了就绝不会离开，过了今晚，我们俩才应该在一起。”
她说着就去推徐司寒。
哪怕来硬的，今晚她也要达到目的。
第18章
然而，她低估了徐司寒，即便是醉酒的状态，他还是轻而易举地将她推出了卧室。
他手上的力道非常大，几乎要将她的胳膊捏碎了一般，“出去，记住我对你的警告，否则别怪我不客气。”
眼看着要被推出门，陆茜哪里甘心，一把拽住了门口的鞋柜，由于力气太大，直接把鞋柜拽倒了，徐司寒一个不防备，被上面的花瓶砸到，转了几下就晕了过去。
“司寒，司寒？”陆茜吓了一跳，急忙拿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，呼吸正常，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。
她拿出手机想拨打，可电话拨出去的最后一秒她又挂断了，看着昏迷过去的徐司寒，再次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，把鞋柜扶好后，她拖着徐司寒朝卧室走去，可卧室距离太远了，她才走了几步就觉得走不动了，眼看着徐司寒有清醒过来的痕迹，她只能将人拖到了客厅的沙发上，找了几个角度拍跟徐司寒的合照。
然而徐司寒即便是半昏迷状态，都不肯配合，无奈之下她只能随便拍了几张，回头处理一下，对两个不相信彼此的人来说，就能达到足够的效果。
徐司寒躺在沙发上睡着了，陆茜找了毛毯给他盖上，便拿着手机开始编辑图片发朋友圈，依然设置了仅对沈清欢可见，她相信沈清欢能看到她的朋友圈，上次定时发布的朋友圈，不就起了很好的效果。
公寓，沈清欢跟许乔一起吃完饭，许乔收拾完就回去了，她知道沈清欢需要一人静静。
这种事情，劝说是没用的，只能靠自愈。
“乔乔，谢谢你。”沈清欢说道。
“别客气，我走了，你尽快疗伤，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世界旅游。”
“好。”沈清欢点点头，目送许乔离开。
她打开手机，收到了几条徐司寒的短信，问她几点回家？她没有回答，只是静静地把两人的聊天记录翻了一遍。
结婚三年来，所有的聊天记录她都没舍得删掉，可翻到头后她悲哀的发现，两个人的交谈客气的就像商家跟客户之间的交谈，就像一种没有感情的交易一般。
约时间、约饭局、约周末，然而这一切都是基于要以夫妻的身份出现去见双方的父母。
外人面前，他们起码保持了体面，即便是演戏，也总有几分真情的流露，可到了这里，不需要伪装，就只剩客气了。
看着看着，她的眼泪掉下来，她抬手抹了一把，看着窗外的景色。
告诉自己：沈清欢，你还看不清楚吗？这就是你的婚姻，脆弱不堪，虚伪至极。
为了平复心情，她打开了朋友圈，想着随便翻翻，却在第一条就看到了陆茜的朋友圈，眼睛瞬间睁大，她几乎立即认出了照片中的地点，就在她跟徐司寒的婚房里。
徐司寒躺在沙发上，低头亲吻着怀里的小女人，他的脸颊微红，陆茜靠在他怀里，两个人几乎贴在一起，满脸娇羞。
沈清欢看着那一幕，因为太难受，胃里一阵翻滚，她扔下手机，去洗手间吐了稀里哗啦。
眼泪也跟着涌出。
她怎么也没想到，徐司寒竟然不顾体面到这种地步。
明明几个小时前还冠冕堂皇地说即便是联姻，也不会轻易离婚，可转头就把他的白月光带回了婚房，他根本就不顾忌她的感受。
一股怒气涌上心头，她直接播了徐司寒的电话。
电话响了许久才接通，陆茜略带喘息的声音传来，“沈清欢，你输了，回聊，还有正事要办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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