婚姻的变数(小说连载第10集)
二顺子总算明白了,不是人人都能享受这齐人之福的。雷公娘在县城呆了一个月后回来了,两个女人虽然不睡在同一个屋檐下,可是雷公娘白天依然在二顺子家里,她的身份仍然是保姆,她也依然做着原来保姆的活儿,只是她面对冬婆的故意刁难,她先前还因为自己的内疚而忍让冬婆三分,可是后来见冬婆越来越过分,故意挑自己的刺,说自己左右都不是,雷公娘再也忍不下去了。她干脆就将活儿撂给冬婆,并说你冬婆既然能做得如此好,那你就来吧。
冬婆想着雷公娘不过就是自己家中的一名保姆,竟然敢蹬鼻子上脸,哪里肯服输,俩人先是你一言我一语地斗嘴,最后就演变成用武力解决对与错的问题。就打架方面来说,缩手缩脚的雷公娘绝对不是冬婆的对手。冬婆因想着自己的幸福就是被面前的女人抢走的,想着自家的男人与婆婆都偏袒这个小娼妇,便将所有的冤屈发泄出来,她下手是又凶又狠,抓住雷公娘的长辫子,死命地拉扯着,而且她还利用自己庞大的身形,屁股一拱,就将雷公娘抵在了地上。聋婆婆面对这场景无可奈何,她因为腿脚不灵便,除了高声地叫嚷着“住手”外,就只有干瞪眼的份了。
这战争一直持续着,直到雷公娘因为痛昏过去没了声音,冬婆这才起身挪开坐在她身上的屁股,胜利般将自己肥重的身体摔在沙发上,满意地瞧着地上那卷缩着的身体,哈哈大笑起来。这战争是在二顺子出门时才发生的,当他回来后发现雷公娘那蓬乱的头发,那肿胀的面孔,以及她那梨花带雨的眼睛时,他扬起大手,就要打冬婆,可冬婆那对抗的示威般的眼神,却让他最终泄了气。从此以后,他不敢再留两位女人单独在一起。
虽说二顺子家离村庄较远,但他家沸腾地叫嚷,在宁静的乡村里还是非常闹腾的,所以几乎人人都闻到了他家硝烟弥漫的味道。乡亲们心里有所猜疑,都互相打探着二顺子家的保姆与女主人不和的原委,这时,不怀好意的大金牙,就会以知情人的身份,故作神秘地告诉某个人秘密,他说雷公娘怎么样不要脸,去勾引冬婆的男人,并说她怎么样怎么样地坏。这个人又将这个秘密告诉另外的人,结果大家你传我,我传你,就想当然地猜到雷公娘不嫁人的原因了_原来她就是个很有心机的女人,她表面上故作纯洁,实际上是为了钱什么不要脸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的。
这些添油加醋的谣言终于传到了雷公娘的耳朵里,雷公娘哪里还有勇气继续当第三者?她想到自己的孩子将来还要承受如此多的责难,想到将来孩子曝光后,她将会永远被钉死在第三者的十字架上,她就不寒而栗,经过两天两夜的深思熟虑后,她痛定思痛,便决定拿掉肚子里的孩子,回归自己正常的人生轨道。
这决定让二顺子着急了,他见劝说不了,就跪下来求她。可雷公娘却说,“二顺子,站在冬婆的角度,我能理解她,她对我恨之入骨很正常,换作是我,我也不能容忍被她人横刀夺爱。你不过就是很想要个孩子,现在她怀上了孩子,你也算如愿了,我此时退出,对我们三人都好,唉,我也是错鬼上身了,打着爱的晃着,做了不要脸的事情。”
此时的雷公娘说话非常理性,她剖析着自己的情感,只想让二顺子看清事实,她说自己之所以会爱上二顺子,是多种原因造成的,第一点是她自己多年缺男人温存的原因,所以才在与二顺子跳舞时摩擦出火花,她说如果跳舞之人是张三,她也会爱上张三的;第二点就是因为她是窝在乡下的农村妇女,因为没有机会去接触智慧的人,所以这只是因崇拜生爱的原因,如果这智者是李四,她也会爱上李四的;第三点就是她看清自己骨子里就是个拜金女,一看到二顺子赚到那么多钱,就动情了。雷公娘还有意强调第三点,她让二顺子一定要认清自己的第三点,并说如果二顺子身上没钱,她是绝对不会做出这么些滑稽可笑的事情来的。
雷公娘说这话时是闭着眼睛的,她不敢看二顺子那痛苦的表情,她知道自己的心,情感方面她很无能,所以她只想趁着理智在的时候,赶紧停船上岸,她最后说道,“二顺,你同冬婆姐好好地过日子吧。不要瞎折腾了。”
二顺子因为雷公娘这番话,更加认定了雷公娘身上有着厚道与识大体的多种优点,而冬婆在他的眼里,只剩自私自利与面目狰狞,她让他觉得恐怖,根本不能同雷公娘的可爱相比。
冬婆自那天想寻死不成,到最后跨出那背叛的一步后,就完全没有了家的概念。她现在随心所欲,不再将聋婆婆、二顺子放在眼里。她通宵达旦地打牌已成了常态。聋婆婆与二顺子忧心孩子的健康,再三地劝她别去那些空气混浊之地,她都翻着白眼置之不理。她才不想管肚子里胎儿的死活,只想着自己能痛痛快快地玩好,吃好。冬婆想起自己十月怀胎的儿子-那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,是怎么对待自己的-他竟然偏袒着他做错事情的父亲而忽视母亲的疼痛,这让她特别地心疼特别地寒心,她已后悔养出了都不孝的儿子,更何况现在肚子里怀的根本就是个野种,它只是她身上的铠甲与武器而已,她怎么会重视他的生死与健康?
冬婆知道二顺子俩儿娘投鼠忌器,所以在家时更是持着自己的肚子而肆无忌惮地耍态度,所以她原来在二顺子心里残存的那丁点美好,也在二顺子的心里消失殆尽了。
二顺子想要竭尽所能地留住雷公娘肚子里的娃儿,留下他(她)也就是留下雷公娘,他现在心里已对冬婆无半点念想了,他心里装的女人全是善良、厚道、温柔、可爱的雷公娘,所以医院坠胎的时候,他又用自己的小渔船送她去。他想重演第一次的温存,他记得雷公娘就是那一次对他动心的,他得让雷公娘这强硬的心在旧情的环境里重新软化下来。
“蕾蕾,我们在这儿休息下,吃了饭再走。”十分钟后,二顺子将船停靠在岸,他有意选在油菜地边,金黄色的油菜花像耀眼的地毯,雷公娘闻着花香,整个人都醉了,她不由得想起那个夜晚,在另一种花香中她与二顺子的恩情。
雷公娘同第次乘船一样,又将鱼汤喝光了。当她感慨渔船上煮的鱼就是比厨房里煮的鱼香甜时,二顺子就说,那是因为河里的水与鱼儿相依为伴的结果。
“雷公娘,你知道鱼儿离开水就会死,那是它赖以生存的生命之水,如今它的生命之水陪伴它到死,它才心甘情愿地将自己的香甜与生命之水相融合。”二顺子说话就像一位哲人,也像一位文人,这又让雷公娘一呆,她只知道他有着智慧,想不到他还有这么痴情的一面,他在她眼里就是个稀罕物,是块难得的宝贝。
二顺子伺候她吃完饭,又陪她下船去观赏油菜花。金色的花海美得让人眩晕,她忍不住俯身嗅花,黄色的花粉便落在她红色的呢子大衣上,几只嗡嗡飞舞的蜜蜂还围着她打转,二顺子是她的专业摄影师,不停地给她拍照。
雷公娘心里叹息着,想着就要放弃与二顺子的情感,心里满是不舍与无奈。可二顺子偏偏还是发酵这份不舍,他趁势搂她自拍合影的机会,再也不肯松手。
“蕾蕾,我们有多久没有跳舞了?”他问道,并且打开手机,选了首伤感悲情的歌曲放着。
“我不记得了!”雷公娘将小手放在二顺子的手掌上,俩人随着音乐你退我进地舞着,二顺子不只是纵情地跳舞那么简单,他的嘴里还随着歌曲不停地哼唱着这首悲伤的歌词,“其实我早应该了解,你的温柔是一种慈悲,但是我怎么也学不会,如何能不被情网包围,其实我早应该告别,你的温柔和你的慈悲,但是我还深深的沉醉在,快乐痛苦的边缘.......”
雷公娘没想到二顺子唱歌也会这么动情,她的耳朵里被这悲伤的男声充塞着,她的眼里也此时也只有这金色的花海,只有这蓝天白云,只有眼前的这个男人,她想如二顺子在船上所说那样,他俩要像渔船上的水煮鱼样,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,直到幸福地一同死去。
她真想一辈子在二顺子的怀抱里跳舞,一直跳到跳不到那一天,她真想冬婆别横亘在他俩之间,她好想做二顺子名正言顺的妻子,与他厮守一生。
“二顺,我不想离开你,我舍不得你,我是真的舍不得你呀......”雷公娘再也跳不下去了,不由得伏在二顺子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。
“蕾蕾,我们结婚吧!”二顺子在她耳朵边呢喃着。
“什么?”雷公娘马上停止了哭泣,满眼含泪地抬头,怀疑地望向他。
“我要同她离婚,我要离婚,我要娶你!”激情满怀的二顺子一边说,一边拥着她离开。他俩人就像激情中的少男少女般,急急忙忙地往家中赶。